隨予做了一個夢。

那時候的他還滿口姐姐地喊,想去找韻兒,問她直接喊名字的話會不會介意?

她說她會害怕。如果不是白吟提起,他沒想到原來韻兒是這麼想的。這感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受。

那時面對玄粹的提問,隨予給出了這樣的答案。

『月麻有說過我太孩子氣。如果是這樣的我讓她感到不安,那我想去跟她道歉,再告白一次會不會太遲了呢?」隨予看著自己的雙手,聲音變得很輕。「來到這個世上、擁有意識開始,我的記憶中就只有韻兒而已。』

是啊,韻兒就是他的一切。其實這句話隨予自己也感到苦澀。他一無所有,只有韻兒而已。沒有太多的自我,或者說,才剛要起步認識世界而已,這樣的他會不會被韻兒嫌棄?

月會來探望他,但那出於一種彌補和看好戲的心態。隨予見怪不怪。Lym根本不管他。一旦自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,他不是立刻投以針刺般的冰冷視線,就是調頭離去。這他也習慣了。

可是隨予一想到韻兒有可能離開就覺得恐懼。他想讓她安心,卻不知道從何做起。

隨予被月創造出來後就丟在憶世。兩人都知道她只是想看這一大一小會有什麼互動,沒想到Lym總是飛快打發隨予各種奇怪賴皮的要求,甚至發予通行證,分散隨予的注意力不讓他老往Lym的辦公室跑。車票也是這樣的用意。

——看你想去哪邊遊覽就哪邊涼快去。不要再回來了。Lym沒有明說,但眼神中透露出這樣的厭惡和暗忖。

韻兒的眼角有顆深藍星星,和那張星星車票十分相稱。他希望韻兒可以常常來找她,因此把車票送了出去。即使自己會因此失去前往其他世界的機會也沒關係。他想見到韻兒。而韻兒回送他一個項墜,他將項墜收得好好的,心中感到無比踏實。

隨予看見了黑色的斗室、紅色的月光、橙色的橘子、黃色的天鵝、綠色的庭園、藍色的冠冕和靛色的星星。這幾個禮拜的遭遇和對話場景不停在中播映,最後停在背對著自己、搖曳著一頭白色長髮的韻兒背影身上。

隨予想趕上她。想牽著她的手保護她。而不是像個弟弟一樣,蹭蹭抱抱看著她被人傷害。

隨予從夢境醒來,身下是雪白柔軟的圓形沙發,身形嬌小的他躺在上面還綽綽有餘。

人形的韻兒坐在旁邊,隨予出聲叫喚,但她卻置若罔聞,彷彿他不存在似的。

而對面,Lym正坐在椅子上打著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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