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翔伊……他呢?你把他怎麼了?」

赤髮男子提著長劍走向臥室東隅,窗外灑進微弱晨光,映照出瑟縮在角落的女子臉上的恐懼。

高級餐具散落在地上,他的出現中斷了兩人私奔前的最後一餐。

「他不太願意合作,只好讓他先走一步了。」男子拄劍蹲下,露出無暇笑容,「妳放心,我不會讓你們分開太久。」

女子眼角餘光瞄到門口的無頭死屍,驚駭得放聲尖叫。「你殺了他!」

男子對她的情緒失控置若罔聞,以手背輕蹭女子臉頰,感受那沒有一絲皺紋的光滑觸感,神情懷念而陶醉。

「紅龍珊瑚、翡翠漿、星璀沙……為了討妳歡心,我付出了不少代價才找到妳要的那些保養品,幸好真的有用。」

他陡地改變角度,以指甲在頰側刮擦出血痕,毫不憐惜地破壞他一手養護出來的美貌,女子臉色慘白地嗚咽哭著。

「可是妳卻用這身容貌來討其他人歡心,為什麼?」

「你瘋了……你這個瘋子……」

「妳在人群中找到了我,欣賞我的才華,讓我再度重拾起信心。只要是為了妳,即使要我獻上皇冠我也願意。」他執起她的手,輕吻指尖,「妳是那麼的溫柔善良,像大海一樣無限寬容。在這個世界上,只有妳是特別的……但妳卻,背叛了我。」

啪!男子折斷女子的食指。在她尖叫前,再度折斷第二根指頭。

「他有什麼好?默默無名的作家,年紀比妳還大十歲,離過一次婚。因為他的樸實?正直?還是因為他不曾淪落花街?」

「呸!」

女子向他吐了口口水,男子無所謂地笑出聲,再度折斷第三根指頭,享受她的恐懼尖叫。

「妳為了這種人向我撒謊,瞞著我和他約會,踐踏我對妳的信任,好讓他利用王室的秘密及醜聞,撰寫作品得以名利雙收。」他語氣輕柔地道出女子自以為瞞天過海的行徑,「妳真以為我對這些毫不知情?」

男子在行李箱中找到那份未能出版的書稿,以火柴點燃稿紙,火舌瞬間舔噬那端莊典雅的花紋。

「我後悔了。事到如今,原來我所深信深愛的人……真面目竟是如此不堪。」他從女子的禮服口袋掏出幾張紙片,不屑一顧地撕碎,「這下南下的船便少了兩名乘客,你們只好改變逃亡的目的地了,相信我,地府是個不錯的選擇。」

女子姣好的容貌因痛楚而扭曲,巨大的痛楚令她幾乎暈厥,但男子適度地為她點穴止痛。

「坦承自己的錯誤、正視自己愛錯了人、將時間心力情感浪費在得不到回報的騙子身上,比想像中要痛苦,但也沒有想像中這麼艱難。」男子笑著,「擇我所愛,愛我所擇,只要貫徹這個信念,便不會後悔。然而在人身上卻不通用。所擇,亦愛我,這樣等式才會成立。」

……

天亮了。

男子疲憊地揉揉太陽穴,看著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型的女子,臉上出奇平靜,甚至帶著哀傷,俐落地給了她致命的最後一刀。

他倚靠窗臺,右腕抵著劍刃用力劃下,鮮血頓時泉湧。

自從被剝奪皇儲的身份後,他便自我放逐,直到……因為愛上了他人,心臟的跳動才有意義。

諷刺的是,獻上信任後卻換來絕情背叛,因為同一個人,心臟又再度即將停止跳動。

他閉上眼,聆聽著血液滴落的聲響。

答、答、答……

叩。

不屬於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跫音響起,但身軀因失血過多而無法執劍,他蹙眉,困惑地看著身穿白色長袍的來人。滿頭白髮,身材纖細,然而五官卻年輕雅緻,渾身散發著令人折服下跪的氣勢,甚至比他還要高上半顆頭。

「鬼差?」

「……不。」

「那麼就是幻覺了。」

白髮青年淡漠問道:「你是否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?」

他氣偌游絲,臉色蒼白,「是……那又如何?」

從小就被天師譽為天才,然而這份天賦為不僅為他招來血親手足的嫉妒,也讓他無法忘卻任何喜怒哀樂。

「你是否有尚未完成的遺憾?」

男子扯開一抹笑,「……沒了。」剛才他已經親手完成最後的夙願了。

「那便隨我走吧。你將得到新的身份和新的使命,為我效勞。」

男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,偌眼前這人是幻覺,未免太過逼真,心裡起了試探的意念。

「鬼扯……」他喘了幾口氣,「你……吻我……我就跟你走。」

青年佇立半晌,抬起男子下顎,輕輕垂首啄吻。四唇相貼的剎那,男子清楚意識到這人並非幻覺。

好暖。

因為失血導致的失溫,讓他不自覺地渴求這人身上宛若太陽的溫暖氣質。他不禁伸舌舔著他的唇,對方沒有抗拒、亦沒有回應。這個吻不帶半分情感。

他執起男子割傷的手腕,傷口沐浴在一陣白光之中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癒合。接著打橫抱起虛軟無法站立的男子,推開通往陽台的落地窗,迎接今日的第一道曙光。

「……媽的,生平……第一次公主抱……被男人……」

青年瞥向他,眼底掠過若有似無的戲謔。

「你就先睡會吧,待醒來後,你就叫作煌。」



《END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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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著寫著就彎www掉www了wwwXD
不過壹煌的主力CP還是BG向,這裡只是一時意亂情迷而已(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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