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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著負傷的蓼人回到蓼莪居,已經是入夜的事了。

眾人魚貫進入房內後,太陽將蓼人輕放在床上。適才把紅彩靈逼退之後,已經在原地幫蓼人的傷口進行簡單包紮的動作。所幸北風這刀劃得也不深,並沒有繼續失血下去。

太陽一臉凝重,「阿風,你這次做得太過火了。」

北風順手拆了包巧克力棒,「反正做不做,那傢伙都一定會去跟紅本家家主告狀,又何必便宜他。嚇嚇他也好,讓他知道膽敢亂動我們的人,就是這種下場。最後他那氣結的模樣真是有趣。」

陰雨淡淡提醒,「你這陣子要小心點。包括去學校上課也是。顏彩本家中最為尊貴的紅本家不可能白白吃這個虧。」

「打從我們入境起紅本家就看我們不順眼了,處處在細節刁難我們,只是到目前沒有理由直接發難而已。」北風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,「接著就放寒假了,窩在蓼莪居裡,就不相信他們還能對我如何。」

「但也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,讓小蓼白白受這個傷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跟他才是仇人。」

「……是我……自己撿回這隻彩靈,你們來……救我,已經很感謝,這點皮肉痛不算什麼……別怪阿風……」

太陽捏著北風的臉頰,「看看小蓼多體貼,如果我是他的話就在你手臂上也劃一刀回敬。」

北風厚臉皮地伸出手臂,「你捨得嗎?」

太陽見狀失笑,搖了搖頭。「人不要臉天下無敵。這句話就是在說你吧。」

太陽審視著那道長達七公分、皮開肉綻的傷口——他自己領教過,所以十分清楚,風刃割開的傷口總是特別不容易好。特別是當時已經進入狂戾狀態的北風。風刃內肯定還放了其他的紋符。

「這樣最快也最有效囉。面對那種人,跟他理論是不會有結果的。」

「道歉。」

北風吐了吐舌,塞了巧克力棒給蓼人。

「吶,小蓼,抱歉啊,讓你被我劃了這一刀。不過不用擔心,小雨呢,是我們三個人中的補師,他會替你治療到好的,保證不留下一點疤痕。」

「什麼補師,遊戲玩太多了。」

陰雨輕聲吐嘈,檢查著小蓼的傷肢,招來雨紋霂符,點點湖水藍的光珠滴在傷口邊緣,緩和麻痺傷口帶來的痛覺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癒合中……

「嘛,反正沒事了就好啊。而且也順利救出了這個小麻煩。」

蓼人因為這樣的治療過程感到有些暈眩,心裡捉摸著迅速痊癒的代價就是消耗體力吧。耳邊他們的對話聲也越來越模糊……但臨時想起一事,卻因為紅彩靈的麻痺效果尚未完全褪去,拉了拉陰雨的袖子。

「小蓼好像有話要說。」

「……背。」

三人對望一眼,讓蓼人趴躺在床上,將襯衫脫了下來。太陽怕他冷又喚來暖符。

光裸的背上浮現了「在」跟「方」字,一樣的梅紅色。三人已經可以確認是縷人的字跡沒錯。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,讓這些字得以留在蓼人的身上。

太陽面露欣喜,「看來離答案不遠了。」

交待完這件惦記著的事情,蓼人鬆了口氣。

說到底自己還是想幫他們的……只是怎麼也想不明白,上回是對方刻意開玩笑的狀態下浮現了字,這次則是因為三人共同來搭救自己而浮現的字……到底有什麼標準呢?還是……

陰雨壓低了音量,「噓,小蓼睡著了。」

太陽輕撫著蓼人的髮,「也辛苦他了。被我們捲了進來。」

「說起來,為什麼綠彩靈會出現在這裡?」北風戳著那團棉絮似的生物。

「小蓼撿到綠彩靈似乎不是偶然呢。」

太陽別有深意地觀察著在蓼人頰側蹭著睡著的綠色生物,那彩靈溫馴地任他撫摸;北風稍早還將他當球一般拋著把玩,陰雨則是一旁看著,針對太陽的話語側頭思考,對北風開口:「阿風,剛才怎麼沒有直接丟回綠本家?」

「他認定小蓼了,就算丟回去也一定會再度尋來。說不定半路上就會被剛才那隻紅彩靈擊殺了。不如丟回來蓼莪居。我也能用風紋掩飾他的存在。」

「不過怎麼會這麼巧?正好在小蓼常去的育幼院裡發現了綠本家領地才會出現的綠彩靈、接著被紅彩靈發現。如果我們沒有介入的話,小蓼已經被抓起來拘禁了。」

「或許就是為了逼我們出面?他們知道我們住在縷的公寓裡、也清楚我們和蓼人的關係。利用他心軟的個性,去碰觸紅本家的禁忌惹禍上身。而且不擔心我們見死不救。」

「你認為是他做的?」

「不然還會有誰呢?能夠召喚彩靈的就只有那幾人。他的動機再明顯不過。」

「看來是個燙手山芋呢。這個小麻煩。」

小綠被北風搓揉玩弄著,抖動頭上兩根羽毛,想往蓼人的懷裡鑽去。

「竟然做到這種地步。」太陽揉了揉額,「沒辦法了,我會跟著回去一趟。既然小蓼要做家鄉報告的話。一併將牠物歸原主吧。隨便棄置物品的習慣還真是惡劣呢。」太陽看著倒在床上陷入熟睡的蓼人,「至於你們的話,我不勉強。回去滌樂鄉不會太好受。」

北風眸底掠過一絲暗沉,轉瞬即逝,「無妨,放寒假了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是無聊。」

陰雨應道,「我也一起回去。」

太陽點點頭,看像窗外的夜景。「……那就回去吧。我們的故鄉——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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